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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一个目击者,这些照片就是我的证词,我所记录的这些事情,不该被忘记,也决不能重演。”
一位战地摄影记者的读后感
关于战地记者的定义?它应该是没有定义的。
我不习惯别人问我:“刘先生你做的是什么摄影,是新闻、人文还是纪实摄影?”人们总是喜欢把你放在一个人为设置的小盒子里面,他们才知道你在做什么。我们不能刻板化战地摄影的含义,因为这样只是加重了大众对新闻摄影的误解。
人们提到我总喜欢说戈尔巴乔夫那一张作品,而我其他获奖的照片,其他题材的照片,中国人其实看到的并不多,为什么?
这不是你或者谁的问题,因为在中国的土壤里,在我们的教育里,“战地记者”被搁置在了一个很特别又很微妙的地方。曾经,我作为战地摄影记者报道过6 场战争,当我回到中国的时候,我发现人们都在谈论卡帕、谈论唐·麦库宁(Don McCullin)、谈论拉里·巴罗斯(Larry Burrows),也谈论斯坦利·格林(Stanley Greene)和黄功吾,我和后两位曾经一起在采访中工作过,我发现他们都被人为地赋予了独特的意义。战地记者,首先是一个记者,他们并不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人。战争的发生有它们自己的原因,作为记者,我们的工作内容就是哪里发生重大事件、哪里有新闻我们就去哪里报道。但是在中国,叙述故事时往往习惯给出设置好的正反两派,然后正义的一方战胜邪恶的力量,战地摄影师成了一种具有英雄色彩的传奇被传颂。
一想到战争,读者的潜意识就会认为战地记者是崇高的。我并非否定战地记者,战地记者实际上反映的是一种记者的工作责任感。但是,由于这种习惯,中国人总会把战地记者放在正义的一方,或者贴上代表进步的标签。随着越来越多像你这样的人从国外留学回来,又把对战地记者这个概念带入到中国,人们越来越认为战地记者是特别了不起的人,他们站在特别崇高的位置。但是你从生活(Life)杂志、西方新闻报道以及几次世界大战的历史来看,你会发现这是西方新闻记者都会去参加的工作,是很平常的。有一些人因为报道做得好,媒体就会派他再去下一个战争报道,逐渐他就会成为一个战地记者,比如现在在中国教书的CNN 记者彼得·阿内特(Peter Arnet)。但是,对于战地记者,我们的态度不应该是炒作,战地记者不应该成为一些好名利者自我炒作的帮手,不能以“我出现在炮火边缘我就很伟大”来自吹自擂。要时刻记住,从摄影角度来说,一个好的战地摄影师的地位并不比一个出色的人像摄影师、艺术摄影师要高级。
最好的照片的标准是什么?怎么才能拍出一张好照片?
我们可以有答案,但绝对不止一个答案。
很多年轻人问我,刘老师,我怎么才能拍出你那样的照片,你给我划一条直线出来,我按照你说的去做。我很直接地说,这是不可能的,我不能误导你们。
我认为评判好照片没有标准答案。它是当你在现场遇到这些画面的时候,你抓不抓得住,怎么抓住。这跟你个人很有关系。我们在讨论摄影的时候,应该步步做加法,而不是步步做减法。
正如你在书里所描绘的那些战地摄影师们的种种经历,以及他们各自不同的性格特点、报道手法以及对新闻事件的观点态度,这些才是我们和读者不应该忽略的内容。相机对于我和大部分摄影师来说,只是一种工具。
以我多年的战争报道经验来看,摄影师的知识结构、观察能力、沟通能力以及毅力和恒心都是决定最后画面的要素。有些记者,因为知识面狭窄,不擅长观察,不懂与人沟通,自然做不出好的报道;而另外一些人,他们准备充分,善于与他人合作和沟通,自然就可能做出好的内容。
我们总是习惯把摄影、新闻摄影割裂开来,摄影师、摄影记者如果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,在炮火中与被拍摄者建立互相信任的关系,就很难拍出好作品。同样的,去拍摄一个政治领袖、一个演艺明星、一个普通百姓,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与他们建立一种微妙的信任关系,摄影师会因为观察不全面,错失一些重要信息。
中国的读者们总是喜欢寻找成功的捷径,比如现在大家都在学马云,好像知道了人家的工作方法,自己就一定也会成功。这是错误的。我们现在思考问题,还存在误区。不存在“成为好摄影师”的单一的、固定的路线,而是条条道路通罗马。我们要去了解摄影作者的工作方式、方法,性格、态度和观点。你看,杜修贤入行的时候文化层次不高,可后来也成为新华社很好的摄影记者;有些摄影师是很好的工程师,如马克·吕布;有一些在入行前是医生。
别人问我“你为什么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”,我想他们问这个问题,其实并不完全是在说摄影。无论在任何时候,我都会时刻让自己的相机里面保留着空白胶卷,因为我绝对不希望当我面对重要时刻的时候,手上没有可以用的空白胶卷。这其实也是一种摄影之外的素养。
对于我来说,你这本书最大的价值就是那每张照片背后鲜活的拍摄细节,这些能帮助读者去理解一幅照片的画面、手法、观点和背景。反之,我们不应该用获奖或者战地摄影师或者马格南这样的光环去推销。我们今天很多的摄影评论家,说来说去也不说照片,不围绕图片和新闻,交代拍摄时的背景、情景,至于作者在事后对自己的摄影作品是怎样判断的,从来都不谈。这样做的后果就是,新闻摄影被架空、被学术化、被理论化,远离读者和作者。
以我个人的采访经历来说明,当你把在战场上摄影师遇到的各种困难、拍摄的限制等等叙述出来的时候,读者也就更容易去理解一张照片,为什么他不是这样拍,而是那样拍。在当时的瞬间,拍摄者什么是可为的,什么是不可为的,作者是戴着什么样子的“眼镜”去观察新闻事件,怎么理解前因后果,作者的同情心在哪里,为什么会有同情心,过程是怎样的,有没有内心的纠葛和矛盾。在很多好照片的背后,都是有很多智慧在其中的。比如,我在北京和莫斯科采访的时候,其他人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,而只有我坚持留在那里,获得了最独家的照片。这就是摄影师在摄影之外的智慧。
刘香成
美籍华人,著名摄影家。1951年生于香港,长于福州,上世纪70年代赴美。曾任美联社记者 , 《时代》周刊驻华首席摄影师,时代华纳集团中国首席代表,新闻集团常务副总裁,现为CAA(CreativeArtistsAgency)高级顾问。因出色报道苏联解体等重大国际新闻,1992年获普利策现场新闻摄影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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